252.告别·一些什么

最后一堂课，我仿佛听见了老师的哽咽。

十一月了。

就像秋风的无情将枫叶从树上吹落，目睹着仍遗留在树梢间的红枫一日日飘去。就像在细数着到达终点线前的步伐。慢慢地靠近那里，慢慢地走远，抛离过去。

我没有选择用什么摄下那最后一堂课的光景，他就像一阵微风微微划过两个小时，轻得没有留下任何足迹。没有为了不留下遗憾而比往常更加专心，反倒只让思绪肆意飘游在那斗室里，它尝试停栖在空气某一颗微尘上，端倪那从此将回不来的，一些什么。

大家都似乎没了心思。

直到那沉甸甸的钟声敲着，老师缓缓地将书本阖上。我们都在书上划上了最后一个句点，就像时间往我们的人生中的一部分又划上了一个圆圈。我们都明白，是时候该告别，一些什么。而一些什么，就将从此，停留在这一刻。

我不晓得老师是否早已习惯了这些，仍然用他的滔滔口才总结着两年来同我们一起用方块拼凑的道路。也许不康庄，也许崎岖，都熬过来了。只差一步就能将一路以来扛着的旗帜插立在那山的顶峰，然后开始踏上下山的路途。

然后我们也许都会开始慢慢地遗忘。

依然是那一把熟悉的嗓音提醒着我们考试中的小细节，提醒着误掉入考题的陷阱，提醒着要再去将文言文好好复习，提醒着在踏入考场前一定要把名句精华给好好背熟才行。

同样一把嗓音，他拆下了眼镜，没有往日的精神奕奕，似乎添了一丝感触，还是惆怅。

也许我们都会舍不得。

我们都选择省去冗长的告别，匆匆地踏出课室，匆匆告别那一些什么。

正式地将十一年的华文课划上句点。